回顧狗年過三關
生日,是大日子;全人類(或起碼全球華人)的生日,當然更是大大日子了。今天,年初七,人日,謹祝各位朋友生日快樂,每天過得快樂、充實、有意義!
去年十二月底,想回顧自己在二零零六年的大事,但終於沒時間做;於是把這項工作押後到農曆年底做,最後還是未有空。趁今天生日,或者可數算一下自己在狗年的苦與樂。
做了超過四十年人,算是受過一些痛苦,渡過一些難關,但丙戌狗年,大概是最痛苦的一年,渡過了目前為止最大的難關。若要大苦小難通殺,可能比關公過五關斬六將還要多;若只算重大的,狗年大概過了三關。
首關,也是三關中最小的,是財政困難。跟寶茵來到英國後,由於二人都有病痛,看中醫超昂,於是眼看著銀行存款愈來愈少;加上寶茵沒有正職,只有散稿,而我的固定稿源又突然大減,二人(主要我)因而頓覺徬徨。山窮水盡,唯有努力祈求財政得以改善:自問並非要大富大貴,只求可以維持生活,以及有錢看醫生,不用貧病交煎(很感受到這四個字的真諦!)。結果,信不信由你,不由我不信,不久我倆都稿源大增,寶茵更多了一個獎學金,未來三年每月都有生活費津貼。財政一關,終於跨過了。
次關,難度是三關之中排行第二的,那是爸爸患病過身。跟寶茵回顧狗年時,她也以為這關是我去年最難過的一關,但不──這關固然考驗很大,但與下面的「第一名」相比,原來竟是小巫見大巫。
第一名是甚麼?去年難關中的難關是甚麼?是腸痛難熬。
(現在已是人日翌日清早,續寫。昨晚半夜醒後,又是腸痛得睡不著的晚上,已無法數算是過去一年第幾十次或百多次了。)
(現在已是人日翌日晚上,續寫。早上有佛教會友前來一起念經三小時,下午我終於要睡一覺。)
說回腸痛,那是開始於去年二月十六日──連何年何月何日都記得,可知感受如何難忘,影響如何深遠。當天突然感到腸劇痛,以為三幾天便會過去,怎知一直維持到今時今日。最初的半年到大半年,每天差不多二十四小時都感到劇痛,根本難以維持正常生活;現在回想,依然是噩夢一場,依然驚訝自己那大半年是如何熬過的。以一至十的尺度,而十為最嚴重來描述的話,最初幾個月的腸痛程度都一直是七至八左右,每天可以有數十次痛得忍不住要哭出來;坦白說,根本不想活。
看中醫,吃中藥,針灸,吃西草藥,吃花藥,終於久不久便好一點;在一兩個月前左右開始吧,終於再感覺像一個人了!雖然幾乎仍是二十四小時不停痛,但程度逐漸減輕;到這些日子,大多數時間是一或二,這兩天則是三至四。
如前述,沒錢看醫生是很痛苦的,幸好財政慢慢好轉,才有錢看。朋友和我最擔心的,自然是腸癌;看過西醫,檢查過,她說我各樣完全正常。問她可否給止痛藥,她說不會建議,因為止痛藥對這類腸痛的效果很參差,而我知道副作用可以很大。一直不敢告訴在港的家人,因為怕他們空擔心,何況他們已要為爸爸而掛心痛心了。
現在,注意飲食──試過一支雪條可以害我勁痛勁痾五天──以及每天做氣功一個半小時,和念經三十五分鐘。希望不用再看中醫吧,因為每個月七千多港元不是說笑的。餘下的兩三度痛楚,深願可以盡快完全清除吧。
狗年應當有很多開心事和感動事,但很坦白說,回想起來,幾乎完全給腸痛掩蓋掉了,令我幾乎毫無印象。寶茵和一些佛教朋友都鼓勵我,要勇敢面對挑戰,挑戰過後便會感到喜悅。對不起,我大概要令眾人失望:我自問曾盡力勇敢面對這次腸痛,但現在回想,完全嘗不到半點喜悅,只覺得發了一場極可怕的噩夢。我一直問自己:是否我有甚麼做錯了?